[大宫]友人（五）
更新！我居然。。。还没有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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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没有迟到，到达约定的广场时二宫却已经在了。
二宫穿着暖合的灰色棉服，戴着那顶不变的脱色棒球帽，手插裤袋杵在广场角落的花坛边。
大野一边向二宫挥手，一边快步走上前去。
二宫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下一秒眉毛就皱在了一起。
大概是见到自己很开心的意思。
“等很久了吗？”大野走到二宫面前，尽量忽略他不满的表情。
“......”
“诶？”
二宫别过目光，依然拧着眉毛。入冬了，天气转冷，大野看到二宫鼻尖微微泛起的红色，突然觉得很衬这个人别扭的性格。
自从发现二宫的“秘密”以后，他就难以摆脱心中的内疚感。这次约二宫出来也是在Line上小心翼翼编写的短讯，而发出后的两天中信息都保持着已读状态。就在大野想着要不要给二宫去一通电话时，对方终于来了回信，简约到极致：好。
“好几周没来打扰我，本来以为终于清静了。”
大野回过神，看向开口的二宫。
“我就是...海报、看上去不错。”
二宫垂眼，换了个话题，“这么冷的天也要放烟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精致，现在人的生活。”
大野点点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二宫的视线依然不在自己身上，微张开嘴，又像是迟疑般顿了顿，“说起来那个时候也是，硬拉着我出来看什么烟花。”
大野看着二宫，过了两秒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高中时的事，虽然实际上是二宫拉着自己。
“当时好像还聊了毕业的事。”
“你记得？” 二宫本来飘忽的目光定在了大野身上
“诶、会记得的吧？“
“......因为大野さん一般是不会记得这些事的。” 二宫说罢，又开口，“对了，烟花什么时候开始？”
二宫撇开了话题，大野默认。只是心里不免想着，原来二宫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健忘。
“好像是八点半，” 大野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只有10分钟了。”
“往河边走吧。” 二宫迈开步子。
大野瞅见二宫的侧脸，突然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张皮肤紧绷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几道浅浅的细纹。
他一向都觉得二宫的变得不多，却在这个无关紧要的时刻意识到，无论如何相似，二宫到底已经不是那个高中生的事实。
原来都快二十年了。大野神游着，他想到二宫对自己的喜欢，也许现在已经淡了也说不一定。这样的话，也许今晚的话更容易说出口...但是...
看着快步走出去的二宫停下脚步，挑着眉毛回头看自己，大野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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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烟花，同样是和二宫一起，时过境迁，却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大野看着五光十色的天空，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烟花师的用心。自己心里全是二宫的事，抬头看一会儿烟花，又不禁去瞟二宫的脸色。对方倒是比自己专注的样子，烟花的火光映照着二宫的脸颊，大野却全然看不清二宫心中的想法。
喜庆热闹的气氛对于心绪复杂的大野来说几乎有些煎熬，往往这种时候时间却过得异常慢。
当天空终于重回寂静和黑暗，大野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又意识到自己必须向二宫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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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其实这次约你出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嗯。” 二宫似乎看出了自己的认真。
“前段时间，回了趟实家。” 大野顿了一下，看了看二宫。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像在听闲聊一般。
“我好像忘了很多以前的事，很多是...跟你有关的。” 大野不再看二宫，索性说了下去，“我、那个，找到了毕业的时候，你送我的、那个.....”
“嗯，我知道了，” 二宫开口，截住大野的话，“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大野几乎咬到舌头。
二宫的语气平静，就像正在说的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怎......” 大野愣住了，二宫怎么会猜到？
“一开始就在想，今天的大野君太奇怪了，明明自己对烟花没兴趣，还把我约出来。“ 二宫缓缓道，“说话说得像个结巴，还时不时看我脸色。”
“所以刚才你一开口，我就明白了。”
他楞楞地看着二宫。
“对不起，”二宫悠悠地道，“害你想这么多。”
二宫缓缓吸进一口气，徐徐吐出，“其实我想，你迟早会想起来的，不管迟多久，” 他的声音变小了，像在自言自语，“ 或者不想起来也好......"
“不想起来怎么会好？” 大野几乎有些急，心中感到一股他也不甚明白的紧缩，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你为什么一直......”
他组织不出语言。
二宫也不回答，只是把视线放在漆黑的夜空，方才璀璨的烟火已尽数散去。
“知道了这件事，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他终于侧过头，视线与大野相交，眼神平静，却有种距离感。
“当然了，” 大野微微舔舐下唇，缓解紧张。他还需要弄清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你，那个，还喜欢我吗？” 他不明白这为什么重要，却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诶？” 二宫脸上浮起一点笑意，揉了揉眼皮，”有点不想说啊。”
大野看着二宫被揉得泛红的眼角，思维迟钝。
“是，还喜欢着。” 二宫说罢，歪着脑袋对自己点了点头，像是在缓和气氛。
但凡正常人大概都有单恋过谁的经历。而像是暗恋这样，在长得见不到头的时间里掩盖着自己的真实感情，经历过的人都明白其中的苦涩。
想到二宫的痛苦是因为自己，他感到内疚而心疼。但是自己摆出的痛苦表情，和当事人坦然的态度相比却显得造作。
他想做点什么，不敢妄称补偿，但若能分担二宫的痛苦，他一定会去做。
他想做点什么、无论什么...至少让二宫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
于是在沉默了数秒以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要跟我...试一试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断然不想伤害二宫，说出的话和表情却不知怎么的非常笨拙。
怎么问得出这么蠢的问题？
“好。”
大野一时竟不明白“好”是什么意思，愣愣地看向二宫。
却看见对方脸上的微笑，温柔而平和。却又不是二宫惯常的表情，从而显得有些生分。
“只是，你真的想好了吗？” 二宫淡淡问道。
“我...我实在...” 大野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知道了，好。” 大野自觉说出了非常任性的话，却看见对方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平时的二宫当然不会这样讲话。但此时的二宫有什么说谎的理由吗？大野相信二宫没在开玩笑，却无法忽略这份不自然的感觉。
“请多关照。” 他讷讷地开口，不愿意再诘问二宫，毕竟今晚自己已经够任性了。
对方却伸出手，像是捉弄般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又轻轻笑了起来。
“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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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交往是怎么样的？
大野无奈地意识到自己上一次和谁在一起已经是很久以前，并且对象是个同性，还是自己的好友。
但二宫好像并不在乎，大野笨拙尴尬的样子也权当没看见。偶尔吐槽大野两句，也只是为了缓和气氛。
他暂且恢复了每周去找二宫的习惯，之后又去得更频繁。
两人大多都呆在家里，他有时会把工作带过去做，二宫就跟他在客厅里，戴着耳机打游戏，晚上码码稿子。偶尔两人也会去逛超市，还去过一两次电影院。
他们当了多年的朋友，熟悉对方的习惯，就算朝夕相对却也相处融洽。
日子过得轻松，时间的流逝变得飞快，转眼间已经过去快半年。
大野觉得这么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自己跟二宫与其说是情侣，更像是搭伙过日子。
更像是通过一个契机，找了一个理由在一起的两个人。
无可厚非，但有时又不由地滋生出一些差劲的想法。比如说，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有突然有一天结束了，大概也不是多么严重的事。
大野隐隐怀疑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二宫曾说还喜欢自己，但是这半年跟自己的相处中却异常平和，平和得让人察觉不到类似于“喜欢”的感觉。
说不定，这份喜欢已经淡了，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而二宫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就像大野想的，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对方愿意，他也不会提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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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是不是该结束了？”
大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往干燥的麦片里面倒牛奶，愣了愣神。
不管是否预想过，结果到来时仍不免感到失落。
“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了吧？我厌倦了。” 二宫话说得心不在焉，就像是在做不得不做的例行解说一般平淡，“可能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吧。我们还是适合当朋友。”
怎么看也像是共同居住的朋友。自己怎么也做不来拉近距离的举动。一开始就是自己太莽撞。
“对不起...”
“不是大野さん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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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看着大野埋头收拾打包放在他家的东西，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野蹲在地板上。二宫看见他柔软的发丝和头顶的发璇，稍稍有些走神。
原来每个细节都如此熟悉。
他和大野有跨越少年和青年的交情，时间长到占了他青春的各个角落。
直到鼻腔中涌起一股潮湿的咸涩气息，二宫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去想以前的事了。他不应该把对回忆的感情倾注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上，他是大人了，过了用怀旧的情绪来自我消遣的年纪。
或者说，自我消遣可以，但不要害无关的人受罪。
对大野提出的“尝试”，二宫全然没有当真。
大野并不真正明白自己的感情，当然也不是他的错。毕竟这是一份拖沓断续的，难以称为爱的感情。大野看来，这是寻常的恋情，对自己来说却是一份跨越少年和青年时光的执着。
他无法化解自己的执着，渐渐却学会了与之相处，站在一定的距离外审视它，聊以慰藉难以圆满的现实。他对大野没有对恋爱对象的期盼，他不憧憬去做情侣之间的事，甚至觉得亲密都不是必要的。
离得太近反生间隙，反而无法长久。
憧憬的东西就不要成真，把梦幻的泡沫戳破，寄希望于一个可能性极小的现实，该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所以稍稍演一点戏，骗一下他也好，对自己对他，都是折衷的好结局。
看到把东西收好的大野拉上包袋的拉链，二宫站起身，向玄关走去，为大野开门。
自己看起来一定是心不在焉的，因为确实在想些有的没的。看在大野眼里大概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吧。
“不要跟我绝交哦。” 二宫开着玩笑。
绝交倒不会，但一定会疏远不少吧，也算是遂了自己最初的愿。
对方听到，随后连忙回答自己，开口又说得磕磕绊绊，声音更加黏糊了，二宫没注意听，只是敷衍地应了两声。
和大野道别，二宫拉上门，转身走回客厅。
孤独的实感终于袭来，他想，现在一定要找点事做。不去管逐渐发烧的眼角和充血的鼻腔，他开始盘算起今晚该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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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田回东京了，虽然只待到假期结束，还是足够让他跟大野好好聚聚。
接到町田打来的电话，大野不禁振奋了许多，从最近的失落中稍稍抽离出一些。
他跟町田是小学和初中的同班和好友，当年虽然升入了同一所高中，却没有那么好运地又被分到一个班。实际上，和二宫熟络起来后，他和町田的来往就稍有点淡化。
这却不会改变他们是发小的事实，两个人聚到一起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如果说他经常是二宫的倾听者，町田于他就是自己于二宫的角色。
不过不久以后町田可能就顾不上大野了。这个幸运的家伙上个月刚订了婚，町田在电话中提到未婚妻时的语气在大野这个多年的朋友听来都稍稍发腻。
结婚，决定和另一个人共度一生。大概就是要找个合得来，相处又不相厌的人吧。
见到町田时，大野立刻注意到了对方满面的红光，挺像是年轻了几岁的样子。联系到他的个人新闻，几乎能确定是名为恋爱的魔力。
町田和未婚妻的故事并不特别顺利。两人认识得很早，能经历过分分合合，如今迎来圆满的结局，大野从心底为他们感到高兴。
对方也看到了自己，笑意带上眼角眉梢，迎上来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你小子，”大野玩笑地挣脱町田的熊抱，“看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不是见到你了吗！”
“不是九月才见过吗？” 大野停止打趣，开口说，“不过真的，太好了。”
町田一愣，随后笑着拍大野的肩头，“肉麻死了！”
大野也挂不住认真的表情，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见面时，一直都是自己的话比较多，但今天他却不怎么开口。一来因为町田人逢喜事话比平时多，二来大野最近遇到的事太复杂，对着町田都有些开不了口。
町田话多，酒喝得却少。倒是大野，听着町田细数自己的恋爱史，一杯一杯灌了很多。
冬天室内喝着温好的日本酒，极易入口，不知不觉两人都喝过了三旬。酒精作用下，视线稍稍有些飘忽，他看着町田一时眉开眼笑，一时又感慨嗟叹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二人的少年时代。
从小学到初中，两人经历了从抓锹虫到开始谈论异性的青春岁月，回忆向高中时代过渡，记忆的画面中就怎么也除不开那个人。想到这里，大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忍不住咀嚼起了最近的事。他隐隐觉得二宫的态度不太自然，不如说，是整件事都超出了正常范围。
自己冒昧鲁莽地提出试着交往，二宫却不做疑问，也不犹豫地答应了。相处起来的平淡也让人疑惑，简直就像对自己没有多余的感情一般，这么一来，喜欢自己岂不是在撒谎？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呢...
大野这么想着，压在心里的事也堵不住，神情也随着情绪变得凝重。
“说吧。” 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儿的町田突然开口。
“啊？” 还是被看出来了吗。
“看你不愿意说的样子，就没提。但是你的脸真是越来越难看，不提不行了。” 町田撇撇嘴，“作为当下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我可以给你一些关怀。”
大野听着町田温柔的打趣，心中一暖。这件事对旁人难以启齿，但町田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借着酒劲，把事情讲了一遍，有些地方没头没尾，他由支吾着补充细节，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
町田很体贴地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理解。
大野停顿了一下，发现已经把在意的事都说了出来，便啜了一口酒，回归沉默地盯着手上的酒杯。
町田啜着酒，适当地安静了片刻，然后开口，“你不要觉得是因为你说了这件事，我才这么说，” 町田的目光下垂，“我一直觉得你跟Nino的关系很特别。“
“你们俩认识以后就老在一起，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有些恼火的。“町田笑笑，”不过在自己的班上很快就结识了新朋友，跟他们也老是玩在一起。之后也就懂了，进入了稍稍分别的环境罢了，就算不总是在一起，也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你和Nino很奇怪，在一起好像从没闹过矛盾，小打小闹倒像开玩笑。“ 町田缓缓说着，”有时候觉得你们真是死党，但记得你们好像周末之类的都是各玩各的吧？“
听町田这么说，大野想起那时他们两人除了龙珠，几乎没有共同兴趣。二宫喜欢游戏，偶尔也抱着自己的吉他拨几个小调。自己却老是画画，练舞什么的。
“一般来说，大家是因为兴趣相投才变成朋友，但你们俩真是...像是反过来的一样。“
反过来，是啊。
”像是毫无理由地就在一起混着了，兴趣什么的不重要。” 町田不禁叹了口气，“我当时看着你们俩，从没往别的方面想，毕竟那个时候懂什么。”
“现在知道了他的事，加之到了这个年纪，也多少觉得，感情是一件很难分门别类的事。” 他沉吟一声，组织着语言，“不管世间有什么偏见，自己心里的感情，有了就是有了，骗不了别人。”
大野听到这句话，有些触动，尚不明白究竟触动了哪里。
“喜欢也有很多种，未必是见到了就要脸红心跳。”
“他如果真的对你。。。一直抱有感情，想来，到了今天。。。“ 町田似乎在琢磨该怎么表达，“到了今天，也沉淀得很深了吧。”
“总觉得，如果暗自喜欢一个人那么久，也许会连带着那份距离感一起喜欢，反而会矛盾地想要保持距离也说不定。”
町田抬眼，对上大野的视线，“总觉得，你未必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心中似有磐石落地，感到终于拨开了厚厚的云雾。
他终于开始理解二宫对自己的态度。
因为认定自己不能明白他感情的厚度，所以敷衍着答应交往，再敷衍着和自己相处，表现出腻味的样子，其实是为了快些结束一切。
这家伙...
大野意识到二宫在这当中所受的的煎熬，心疼当中又有些愤怒。为什么他宁愿这样，也不肯告诉自己，自己在他心中就是个完全的无关者吗？
”那个，我可能喝得太多，想再多嘴一句。“ 町田开口，“阿智，你对他又是怎么想的？”
喜欢，但一直都是作为朋友的喜欢。虽然觉得他可爱，但在此以上就没有多想了。
怎么想，这段时间大野的心绪一直围绕着二宫，他也从中明白二宫对自己有多重要，自己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他。但这样就是爱情了吗？
只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特别确定爱情的定义。这么一想，和二宫的关系便更混乱，他想明白自己的真实感情，而不是往一个既定的方向靠拢。
“我不明白，该怎么想。”
町田默默看着大野，又露出些微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别急，时间长着呢，慢慢来就好。”
“慎吾，谢谢你。” 大野由衷道谢，多亏了町田自己才能理清这些事。
“你我之间就别提谢字了，” 他摆摆手，又说：
“只是，总有一天得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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